欲寻天上九头鸟;
请问荆州八岭山。
上期“郢都故事”《凤凰传奇1:凤凰原是“九头鸟”》刊发以后,吴绪松先生在“郢都故事”微信公众号上的留言,给我后续的“凤凰传奇2”写作指明了方向。
那就是,要觅寻“九头鸟”与凤凰的踪影,须到荆州市荆州区八岭山一带出土的楚国文物中去找。
那么,文献记载与神话传说中的“九头鸟”在出土文物中倒底找不找的到呢?
的确,考古人员从八岭山一带的楚墓葬中,发现了大量的凤鸟图案。
而在国家一级博物馆——荆州博物馆珍藏的文物中,有着大量的、形态各异的凤鸟造型与纹样。其中,最为荆州人耳熟能详的则是虎座鸟架鼓了。

虎座鸟架鼓 荆州天星观二号楚墓出土
这件以凤鸟为主体的器物,在两只虎的虎背上,分别站立着一只长腿长颈的凤鸟,两只凤鸟的嘴巴微微张开,仿佛在引吭高歌,鸟腿直立,鸟爪张开,两只凤鸟中间,一面大鼓用红丝带悬于凤冠之上。通体髹黑漆为地,以红、黄、金、蓝等色绘出虎斑纹和凤凰的羽毛。全器造型生动,华丽辉煌,既是鼓乐,也是艺术佳作。
特别有意思的是,在这个凤与虎的奇特组合中,凤鸟高大轩昂,傲视苍穹,猛虎却矮小瑟缩,趴伏于地,充分体现了楚人崇凤、追求优雅祥和的审美意识与征服猛兽、不畏强暴的自强品格。
对于楚人创造的风鸟形象,中国现代著名学者、文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古文学家郭沫若先生说:“凤鸟象征生命和善美。”
如今,虎座鸟架鼓几乎已成为荆州市最具代表性的楚文化标志,最为具象化的楚文化表现和最具显著特色的文化符号!
不过,在楚国故都纪南城一带虽然发现了众多的凤鸟图案和纹样,但却一直没有找到“九头鸟”的踪影。直到1982年初,荆州博物馆的考古人员才终于在江陵马山一号楚墓出土的丝织品中,发现了“三头凤”的纹样。这是考古学家首次在出土的丝织品中发现过去从来没有见到过的“三头凤”。

三头风 江陵马山一号楚墓出土
最让人感到新奇的是,这只三头凤鸟,形态非常特殊,凤鸟作正面站立状,圆目、大腹,头上有高巍的花冠,左右张开的双翅化作鸟头和鸟身。荆州博物馆研究馆员彭浩先生说:“看到马山楚墓中出土丝绸上的‘三头凤’纹样,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长沙子弹库帛书中五月神的图像,两者十分相似,都是一身三头。这并非偶合,而是楚人崇拜习俗的反映。”
有神话学家认为,“三头凤”应该就是上古神话中的“离珠”,是传说中的不死鸟,当楚人的生命载体衰老死亡后,灵魂就会在“三头凤”的作用下得到永生。
对此,楚学大师张正明先生说:“希腊的神话,说普罗米修斯之弟阿特拉斯杀死过一条百头巨龙。百头,多则名矣,但与三头六臂之类只有量级的差异。《山海经》杂采各地的神话和传说,头有多到二位数的。道家的理论,如《老子》第42章说的’道生一,一生ニ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’在楚国的美术作品中,头不过三,如江陵马山一号墓出土有丝绣的三头凤纹样,长沙子弹库楚帛书绘有三头神图像。”
按照道家的理论,“道生一,一生ニ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,既然有了“三头凤”,就一定会有“九头鸟”!只是,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藏匿在何处?
我们期待着新的考古发现……